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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连载不法之徒by白山黑水今

第四间屋子:D省某二线城市,某艺校家属院,一层,75平米,两室一厅

01

他们向东走,一路来到临海的D省。

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虽然在内陆,但是空气中仿佛也有海洋的潮气。

在传说中,这里民风大胆豪放,女人极为泼辣。但真的住下来,又发现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02

他们来看房子的时候,看到了上一任房客留下的一屋子绿色植物和一缸金鱼。

“他们出国了,这些东西带不走,”老实的中年房东这样解释,“挺漂亮的一对儿,周末还在这房子里办班教画画。”他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这间屋靠外面的墙上我给开了个门,你们如果也办班啊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挺方便的。而且在家属院做小生意,上面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税都不用的。”

萧厉走进这间有点空荡的屋子,光线非常明亮,屋子一侧是一个柜台,里面凌乱摆放着几只寂寞的铅笔,另一面墙上用油彩简单勾勒了一个戴着王冠的小孩子和一只狐狸的背影。

“那还是他们留下的,”房东跟在后面说,“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拿涂料盖住。”

萧厉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和齐修远的相遇,齐修远微微一笑,萧厉对房东说:“我们不介意,你刚才说租金怎么算的?”

03

齐修远在附近的补习班找到了工作。工作人员仔细研究了他的假证书,商量好了按周结算薪水,并在对外散发的宣传册上把他描述成本地某重点中学的资深一线教师。

补习班和普通学校不同,工作时间正好和后者岔开,齐修远每天晚上和周末的时候就忙起来了。

在他找工作的时候,萧厉打扫收拾了那间屋子,用文具画具把那个柜台填满,开始对外营业。

为了上网方便,齐修远新买了一台笔记本,并且体贴地为萧厉配上了手写板。除此之外,他们置办了很多新的东西,包括墙上的装饰和鱼缸里的小摆设。

有一次,萧厉笑着说:“东西越买越多,下次要走就拿不动了。”

“拿不动也没什么,”齐修远看着墙上的油彩微笑,“就跟之前那两个人一样,留给后面的住户好了。”

04

他们在D省的生活慢慢平静下来,齐修远觉得前所未有的满意。

他喜欢和萧厉早上出门散步,走十分钟就来到一个小公园,晨练的老人们非常友好;他喜欢教萧厉使用电脑,更喜欢教着教着就跟他胡闹起来,最后把他拐到床上了事;他喜欢看萧厉跟艺校买文具的学生打交道,喜欢萧厉查对账目的时候认真的表情;对了,他还喜欢新屋子的浴室,因为它足够大,可以容纳两个人同时洗澡。

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他不是那么满意的事情,那就是他和萧厉仍然没有做到最后。

他对此非常有耐心,很多同志伴侣一年也没有几次实质性的插入行为,这并不影响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换而言之,他并不是急于和萧厉上床,他只是急于解开萧厉的心结。

很多次,他们在一起亲热,齐修远激动起来无法自控的时候,萧厉总是会露出一种既像是愧疚又像是自责的表情。他不想让这种情绪介入他们之间。

他悄悄为此苦恼了一段时间,他在书里、在网络上寻找方法,没有人告诉他标准答案,但是他慢慢知道,想要解开这个心结,萧厉要自信,要有很多朋友,要有积极的社交生活,要了解健康的正常的**。

对于东躲西藏,连找工作都不敢找会惹上是非的职业的他们来说,这几条并不是那么好办到的。

最后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有那么一个地方,他们可以在那里交到朋友,这些朋友不会关心他们的真实身份,不会对他们的过去追根究底,同时又能体贴他们的处境,给他们好的建议,展示给他们形形色色的良好的同性之间的关系。

那就是gay吧。

05

齐修远在网络上查找本地的gay吧。这里虽然是二线城市,但因为风气开放的关系,知名的gay吧就有四五间。

齐修远暗自记下来他们的地址,准备一一去打探清楚。他并不准备和萧厉一起去,因为gay吧的层次良莠不齐,万一被萧厉看到层次比较低、环境很恶劣的,他担心萧厉下次肯不肯跟自己一起出来。

第一天,他来到车站附近的一家夜店,一进去他就发现这是个低级的寻欢场所,昏暗的灯光里,穿着暴露的女人,打扮妖艳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摇头丸贩卖者,不怀好意的侍应,都让他很不舒服,停留了不到五分钟,他就迅速离开。

第二天的这家店装潢很有格调,但是MB很多,齐修远在吧台前坐了不到半小时,已经有四五个人过来直接问他要不要做的了,还有一个直接上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就差在他身上蹭了。齐修远避开他,然后落荒而逃。

第三天的这家店就正规得多,灯光舒适,环境考究,侍应颇有素质,来往的客人礼貌且充满善意。

齐修远松了一口气,点了酒后又跟调酒师攀谈了几句,多打听了一下这家酒吧的情况,然后拒绝了调酒师要给他介绍好男人的好意。

“我有男朋友了。”他微笑着说。

“那你怎么还单身来这里?只是为了喝酒?”调酒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这么怀疑我啊?”齐修远笑着回答,“那我明天把他带来,你就知道了。”

06

第一天,齐修远说他同事聚餐要晚回来,萧厉自己一个人吃的饭。

那天他回来并不晚,但是萧厉却敏锐地觉得不对劲。

他在黑道混了十几年,其中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帮韩嘉看场子,他对于欢场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熟悉。在齐修远身上,他几乎能嗅到欢场的味道,那是灯光、音乐、魅惑的笑、高档酒的色泽混在一起的味道。

“你们去哪里聚餐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啊,我们去吃了火锅。”齐修远快速地回答,有点太过快速了。然后他凑到萧厉身边跟他一起查对账目,“萧厉,你的字真是漂亮,你练过吗?”

“小时候,有个落魄的画家在我家附近住,我跟他学过写字。”萧厉回答。

“难怪。”齐修远说着,在萧厉拿笔的手上吻了一下。

萧厉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即使一切都可疑,这个男人也是值得信任的。他想。

第二天,齐修远说同事要请客,萧厉仍然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饭。

那天他回来稍晚一些,身上那种欢场的味道更浓,他洗澡的时候,萧厉把他的外套收进洗衣篮,在上面发现了闪着微光的金色粉末。

那种粉末萧厉见过,年少的韩嘉曾经把它们抹在脸颊上或者锁骨上,然后登台表演诱惑男人的节目。

萧厉皱紧眉头,然后丢开外套,来到浴室门外,敲门直接问:“齐修远,你晚上吃的什么?”

“在同事家吃的,家常便饭。”哗哗的水声中,齐修远这样回答。

萧厉靠在浴室外的墙上,什么话都没说。

第三天,萧厉背对着门口,把一箱画笔放在柜台上拆开的时候,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嗒嗒声。

“请问,呃,李肖在吗?”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萧厉侧头看去,一个身材高瘦,衣着性感鲜亮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他穿着高跟鞋,脖子上围着纱巾,声音雌雄莫辨,走在街上的话会有绝大部分人认为他是个时髦女郎。

这些人里面不包括萧厉。

他只是扫了这人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来人被他的冷漠激怒,声音也变得冷淡生气:“我是来找李肖的,喏,他把这张名片给了我,我才来这里找他的嘛。”他环顾一下,露出不屑的表情,“呿,名片上写什么文化用品公司,居然是这么个小破地方。”

萧厉皱眉,转身走近他道:“什么名片?”

来人在阳光下看清他的长相,双眼微微一亮,盯着他不放,手里的名片任凭他抽走也没有说什么。

萧厉看了看那张名片,想起来这家小文具店刚开始营业的时候,齐修远卖了一大批文具给他所在的补习班,为了方便补习班跟萧厉联系,他还特地帮萧厉印制了很能唬人的名片。

“他跟你说他是李肖?”萧厉抬眼问。

“哎呀,名片都给我了,还能有假吗?”来人嘟着嘴,不满地说,“我还以为可以敲一笔,还特地巴巴地过来,真是的,装着这种名片,原来是想装大老板钓人!”

他跺了跺脚,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回身看着萧厉微笑:“那个,帅哥,我们也算有缘,你有没有名片要给我啊?”

萧厉一直盯着他,见他回头,忽然靠近他,伸手在他衣领边一蹭,又把手收回到眼前,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上是闪着淡淡金光的粉末。

来人被他这个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双眼亮亮地向他靠近。

萧厉伸手擒住他的下巴,微微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他的长相,目光复杂深邃。

被他这样盯着的男子觉得自己脚都要软了,他慢慢闭上眼睛,向萧厉倚过去。下一秒,下巴上的手一紧,他被用力推开,一连后退好几步才站住。

“喂!你——”他不服气地嚷着。

“我没有名片,你可以走了。”萧厉冷冷地说。

那男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眼睛中某些冷酷的东西所阻止,低声骂了两句,悻悻地走开了。

萧厉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晚饭之前,果然又接到齐修远的电话。

“我要回请昨天在家招待我的那个同事,晚点回家,你自己吃饭吧。”

萧厉沉默了两秒钟,说,“好。”

他挂上电话,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觉得胸中有一股情绪蒸腾起来。

他非常熟悉这种情绪,当初张娟娟跟他刚认识,告诉他说她是独眼三哥的孙女儿的时候,他胸中涌起的就是这种情绪。

愤怒,从没有过的愤怒,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最不可能的那个人欺骗了。

他当时就是带着这样的怒火和难以置信去找齐修远,用拳头和枪管教训他,把他揍得遍体鳞伤。

他当时没有意识到,他那么生气,那么暴力,只是因为齐修远在那时就对他很重要了。

齐修远,齐修远,齐修远。

萧厉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生以来没有这么烦恼过。

上次是你有苦衷,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07

齐修远回到住所的时候,萧厉衔着一支香烟坐在沙发上,正用他的笔记本慢慢练习打字,听到门声也没有抬头看。

“我好久没见你抽烟了。”齐修远走近他,轻轻把香烟从他唇间拿下来,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今天突然想起来,就买了一包。”萧厉回答,抬眼看齐修远,“齐修远,我有话问你。”

“真巧。”齐修远明显不想放开他,双唇在他唇边磨蹭着,微笑着低声说,“我也有话跟你说。”

他亲了一会儿,开始向萧厉口中探出舌尖的时候,萧厉推开他,想说什么,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一下道:“你心情很好?”

齐修远双眼发亮地看着萧厉,唇角是压抑不住的微笑,听到萧厉问,他的微笑变大了,身体前倾,把萧厉扑倒在沙发上。

“好极了。”他回答,然后低下头去吻萧厉,萧厉偏了偏头躲开,他毫不介意地沿着萧厉的脸颊一路啄吻到他的耳廓,一边愉快地说,“今天我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萧厉,我要你明天陪我再去一次。”

萧厉伸手捧住齐修远的脸,阻止了他的亲吻并且神色微妙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是说今天请同事吃饭?”

齐修远讨好地笑了一下,道:“我不好意思跟你说去gay吧啊,还好今天有收获,不枉我这两天到处考察。”

萧厉沉默了两秒钟,看着他的表情更复杂,最后问:“你去gay吧想收获什么?”

齐修远摸不透他是不是在生气,低头想要吻他,却被他捧在脸侧的手阻住。于是只是看着他,放低声音柔声问:“你生气了?”

萧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齐修远马上解释道:“我看韩嘉一走,你好像有点寂寞。我们现在这样,也很难交到什么新朋友……我倒是不介意只有咱们两个在一起,可是我希望你……我希望除了这里,再多一些我们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萧厉看着他的眼睛,就像在探究他到底有几分真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的。”

齐修远笑:“我知道,但我不放心。有的gay吧乱得很,我得先看过才放心。”

萧厉皱起的眉头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指出:“有什么不放心的?总不会比我见过的还乱。”

“那不一样。”齐修远趁着他手劲放松,低下头亲了亲他,“那是你们帮派的地方,再乱你也要待着,可是现在我在找咱们两个放松的地方,我可不愿意让你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他皱起眉,有点忿忿地说,“像昨天我去的那个地方,乱糟糟的不说,我还丢了钱包,还好证件没在里面——”

“名片在不在里面?”萧厉打断他。

“什么名片?”齐修远疑惑地看着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的那张对吧?我带了几张,为了联系生意方便来着,好像是丢了。没关系,家里还有存货……萧厉?”萧厉不知为什么情绪有些激动,他用力把齐修远推开,自己坐在沙发一边,扭着头不看他,胸膛起伏着。

“萧厉?”齐修远不明所以,凑过来低声呼唤他的名字。

萧厉听到了,他不想回答,因为他怕一开口声音是颤抖的。那颤抖的声音将会泄露他心里的深情——

原来他已经这么喜欢齐修远了,原来他这样爱着他。

二十多年,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愤怒、恐慌、患得患失,他从没因为某个人而丧失冷静的判断力,他也从来没有在哪次误会解除之后感受到这样的安心、放松和幸福。

在等待齐修远回来的时候,他坐立难安。他去买了烟,尼古丁没有办法还给他平静;他逼迫自己认真练习打字,常常一走神就打出他的名字;他的心慢慢揪紧,他开始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想那个穿着时髦的有着阴柔气质的男人和齐修远之间发生了什么,想齐修远为什么骗他,想齐修远和他会变成什么样……

等待的时间很短,但他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他和齐修远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慢慢从心里浮现,这些他本来很少想起,甚至因为牵涉到并不那么美好的过去,他有时刻意不去想。可是慢慢地,他想起来,那些不认识齐修远的岁月,那些跟齐修远还很生疏的日子,在他的记忆里是颜色晦暗的、陈旧的、令人不快的;可是齐修远进入了他的生命,带来了明亮的色彩,他聪明、他执着、他温柔、他有趣,他热烈地追求他,他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应该得到自己的全心信任,可是他也应该对自己毫无隐瞒。

这么混乱而矛盾的想法在齐修远回来的时候更是乱作一团,他无法抬头看齐修远,只想迅速问清楚真相,让所有的事情有个了结。

这时他才发现,他对于会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准备。齐修远说谎了,他该怎么办呢?他和那个带着发光金粉的男人有过什么,他又该怎么办呢?这对于萧厉是全新的经验,他没有和谁有过这么复杂而重要的恋爱关系,他也从来没有在做某件事情之前没有想好后路。

然后齐修远给了他答案。

他的谎言不是为了欺骗,他的隐瞒不是为了背叛。

就像熊熊的烈焰被海水温柔而有力地覆过,就像一阵清凉的夜风带走酷热的暑气。愤怒被平息,恐慌得到安抚,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左右他的心情如此容易。

而且这个男人,这个对他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的男人,也一样爱着他。爱得更早,也爱得更深。

萧厉没有办法再继续看着他,那一刻在他心里涌起的,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和力量——他知道了什么是爱情,他知道了自己能爱,他知道了自己在深深地爱着,且得到了更深的回应。

肩膀处有微温的抚触,是齐修远担心地靠过来。

“萧厉,”他伸手抚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萧厉不想回头,齐修远扳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他不得不抬眼看他。

萧厉自己没觉得这一眼什么不同,但是齐修远的眼神马上变得深邃,像是惊艳一般,他微微倒抽一口冷气,盯着萧厉屏住了呼吸。

“齐修远。”萧厉想说我真喜欢你,想说以后你不要再这么做了,不要再让我这么着急了,但他看了齐修远一会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手下用力,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我们来做。”

他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好像被人移动,他有片刻的清醒,身下的床单不再湿黏,还有温热的毛巾在他身上擦拭着,柔软舒适。四肢仍然酸麻,他无意识地发出轻微的呻吟,立刻有温柔的触感出现在额头上,一个声音低低地说着爱,说着永远,说着睡吧。

萧厉微微弯了弯唇角,然后他顺从地睡着了。

09

齐修远在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然后打开灯,盯着萧厉的睡容看了半天。

萧厉本来已经养成了和他一样的作息习惯,这次却仍在沉睡。呼吸安稳,表情宁静,像是睡在最信赖最安全的地方。

齐修远实在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手放在他温暖的肌肤上,缓缓摩挲着。

萧厉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齐修远怕吵醒他,向后退了退。轻轻地翻身下床,洗漱之后就到厨房做早餐。

他淘米下锅,本想摊个蛋饼,但总觉得心情雀跃得没办法安心让萧厉在视线外超过十分钟,于是又回到卧室,盯着萧厉修长的身形看了一会儿,又在他脸上轻吻几下,才回到厨房。

做好早饭,从厨房到卧室之间短短的距离,齐修远觉得心跳就变快了。他简直迫不及待要把萧厉叫醒,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声音;又无比渴望他继续沉睡,在自己的怀抱里,在自己的庇护下,安心而轻松地沉睡。

他几步迈到门口,萧厉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上身露在被子外面,光裸的肌肤上全是吻痕和指印,目光垂下来,盯着被子的一角正在出神。

齐修远微笑着,边走过去边问:“在想什么?”

“韩嘉。”萧厉没有抬眼看他,似乎是直觉地开口回答。他的声音哑哑的,还带着昨夜激情的痕迹。

齐修远脸都黑了,觉得自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想他干什么?”他站住,愤愤然地问。

萧厉抬眼看他,被他的表情逗笑,正想说什么,已经被齐修远几步过来压在床上,面色不豫地质问:“你想他干什么?”

萧厉嘶嘶地吸着气,伸手推着他道:“快下去,我快散架了。”

齐修远抱着萧厉一个翻身,让他趴伏在自己身上,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为什么想他?”

萧厉看着他,表情有些不自在:“我是在想,韩嘉比我厉害多了。这种事比打架还累。”

齐修远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盯着萧厉低声笑起来,抬头亲了亲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我不对,我没忍住……”

萧厉的耳根都已经红了,却仍是努力做出从容的样子,低头回应着他的亲吻,然后低声说:“我去洗个澡。”

齐修远根本不想放他走,看着他一脸强作镇定的样子看得心里痒痒的,到底有点不忍心,没有伸手拉他。

萧厉起身下床,双脚放在地面上时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有点摇晃地站起身,很缓慢地走向浴室。

这时齐修远才发现,他背后纹身的部位已经一片青紫,根本就像是瘀伤,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目送萧厉出了卧室门,在床上躺着,看着天花板微笑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收拾好床铺。

他走到卧室的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

秋日的早上,晨光熹微,空气微冷。

几个月前一个类似的早上,他从某个春梦中醒来,满怀绝望,以为永远无法和那人在一起。

怎么能料到有今天?

他的眼里有他的影子,他的心里有他的名字。

他们终于相爱。

10

“早知道就不带你去那间酒吧。”齐修远坐在候车大厅又冷又硬的椅子上,对旁边的萧厉忏悔,“隔着一千多公里呢,我就放松警惕了,真没想到那个调酒师竟然是你以前的小弟……”

萧厉笑:“瘦子卷了帮派的钱,当然也要往远处跑。”

齐修远叹气:“这种人为了钱背叛帮派,说不定就要为了钱出卖你,这次咱们走远一点。”他翻着手里的列车时刻表,“E省会不会太冷了?要不然咱们回C省?”

“还是找最近一趟车好了。”萧厉看上去一点都不为此伤脑筋。

齐修远转头看他,萧厉对他微笑。

齐修远也微笑起来。

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冷或者热,远或者近,有什么关系。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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